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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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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洲狮3号没想到,新舍友竟然为他开拓了思路,助他想到一个拒绝赛德曼的好方法。

新舍友代号“北极狐12号”,是一位银发、灰眸的小个子男子。他与之前的跳羚9号不同,与最初的美洲狮3号相同,是个实打实的反抗派。

但是,他反抗的方式不是逃跑(多数遗民都知道被抓入“动物园”之后根本逃不了),而是伤害羞辱他的人。

入园五天,北极狐12号已前后咬伤、抓伤了三位工友,外加一位不听管理员劝阻,非要与他进行‌‌口‎‌‌‎‍交‌‎的客人。不听管教且攻击性十足北极狐12号,因此被关入了禁闭室。

美洲狮3号受此启发,认为自己或许可以用伤害赛德曼的方式,来消除对方对他的喜爱之情,进而打消对方购买他的意图:没有人愿意买一只伤人的动物来当宠物,除非那家伙是个喜欢被虐待的变态。显然,赛德曼并不是受虐狂。从他性事中的表现可以得知,他甚至有点施虐狂的倾向。

当然,他的癖好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美洲狮3号能够用此办法来解决困境。

“看到”他想法的AI助理,却不是很赞同他的计划:“尽管这听起来是个行之有效的好办法,但是我不建议您落实它。”

“为什么?”美洲狮3号问。

AI助理说:“因为执行这个计划后的结果将对您将十分不利。”

“无非就是再被关一次禁闭呗。”美洲狮3号却不以为意,“我已经被关过一次了,不在乎再来一次。”

AI助理劝说道:“为了您的身心健康,我认为您应该再慎重一些。”

一听这话,美洲狮3号急了:“身心健康有性命重要吗?我身心健康了,就没有回去的机会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舍弃该死的身心健康,反正也被他们糟蹋成这副鬼模样了!”

AI助理明确感受到了美洲狮3号的愤怒,因此识趣地闭上了嘴。

美洲狮3号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的怒火,然后心虚地在脑中唤了一声“助理”。AI助理立刻做出响应:“我在。”

“不论如何……”美洲狮3号问,“你都会陪着我的,对吗?”

AI助理予以保证:“是的,我会一直陪伴着您的。”

美洲狮3号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那就足够了。”

敲定计划的美洲狮3号,开始期盼能够早日接待赛德曼。

然而赛德曼好似是窥得了他的计划、害怕自己受到伤害一般,一连数月,都没有再来园里消费。

美洲狮3号的心情从最初的焦急,慢慢转为平静,最后甚至乐观地想:这傻逼没准以后都不会再来了,那样的话,也省得老子遭罪了。

就在他以为赛德曼不会再来打扰他之时,赛德曼又来了,带着他自认为的好消息一起——

“我见过园长了。他说可以考虑提前将你卖给我。”

“这样啊。”美洲狮3号面带微笑,扒下赛德曼的裤子,朝着他勃起的‌‎‎‌‍阴‌‍‍‌‎茎‌‌‎‍‎,狠狠咬下一口,照着将其咬断的程度。

“啊——!”赛德曼发出凄厉的叫声。

美洲狮3号在得意的笑容中,被项圈发出的强烈电流直接电晕了过去。

醒来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关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禁闭室之中。

“助理!”他欢喜地呼唤着自己的生存助手。

“我在。”AI助理立即回复了他。

美洲狮3号得意炫耀道:“我成功了。”

“恭喜您。”AI助理用毫无感情的语气来说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奉承,倒像是在挖苦。

不过,如愿以偿的欣喜让美洲狮3号决定不去计较。反正四天后他就能够出去了——出去之后就不用再为赛德曼想要买他而烦恼了。思及此,他就愈发高兴了——高兴得足以忽视腰背和腿部的酸痛,以及接下来要面对的窘迫处境。

然而,美洲狮3号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四天已过,他的禁闭还没有解除。这就意味着管理员加长了此次禁闭的时长。

超出预期和生理极限的囚禁,让美洲狮3号陷入了抓狂的状态。他就像第一次被关禁闭时一样,先是歇斯底里地咒骂,随后哀求着认错,又因得不到回应和见不到光亮而感到心慌不已,最后身心俱疲地瘫坐在地上,失去了思考的力气,连回应AI助理的呼唤都做不到。

美洲狮3号甚至以为自己会死在狭窄昏暗的禁闭室里,却在产生这个想法的不久后,被机器人看守拖出了禁闭室。

这次不同于上次,没有了关系要好的舍友,自然也没有人愿意去管沾了一身污秽物的美洲狮3号。他缓过神之后,想自己站起来去清洗舱,却因双腿无力(其实他全身都没有什么力气),无法站立,只能继续狼狈地趴在地上。

AI助理在他脑中提醒:“埃尔文,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很困难,但是为了您的健康,还是请您尽快离开地面。”

美洲狮3号哭笑不得地想:若是能起来,他早就起来了,怎么可能像个动物一样,一直卧在地上。

倦意裹挟着寒意,一起扑向美洲狮3号。

恒温25℃的笼舍内部,不足以为睡眠状态中的人类提供所需的热度。仅存的理智告诉美洲狮3号:不要睡在地上。可是,他实在没有进入睡眠舱的力气。他又冷又困,意识也越来越迟钝,在彻底昏睡过去之前,他的脑内一直回响着AI助理的劝说:“埃尔文,不要睡。”

美洲狮3号就这样在笼舍的地上睡了一晚。次日清晨,他的身体状况也没有因为得到休息而有所好转,反倒因为受凉而愈发地糟糕。

一觉醒来的北极狐12号,走出睡眠舱,看到趴在地上、身上脏兮兮且臭烘烘的舍友,顷刻间便想到了自己之前被关禁闭的遭遇。心有余悸的他,不想也不敢给自己惹麻烦,因此他瞬间别开视线,当作没看到美洲狮3号,急匆匆地离开了笼舍。

美洲狮3号因发热而头昏脑涨,甚至眼花地将北极狐12号看成了红狼2号,因此他怨恼地想:“该死的伊恩,竟敢不管我……”

此时,唯有AI助理在脑中回应他:“埃尔文,醒一醒。刚才那个不是红狼2号,是您的新舍友,北极狐12号。还有,快要到上工的时间了,我认为您最好是赶快起来,尽管我知道您现在这个状况可能很难做到。”

“吵死了……”美洲狮3号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声,随后便陷入了昏迷。

管理员发现12号笼舍里的“动物”状态不对,立刻派机器人看守过来查看。

确定美洲狮3号生病后,它立刻指挥机器人看守,将美洲狮3号抬进了治疗室——治病的同时,为他清洗了身上的污秽。当然,费用已从他的Z点里面自行扣除了。

再次苏醒过来的美洲狮3号,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山地上,双腿被人架起,‍‌‍‌后‍‌‌‍‎庭‎‎‌‍‍里容纳着柱状的物体——是白靴兔11号,正在与他进行‍‎肛‎‌‍交‌‎‎。

“你要是醒了的话,”白靴兔11号用力顶撞着美洲狮3号的屁股,发出啪啪的响动,“就假装很惊恐地叫两声呗。不然我也没啥感觉,总是射不了。”

这时美洲狮3号才意识到自己正处于4号展厅中。

他头脑麻木,暂时无法进行思考。对于工友提出的要求,他下意识地认为自己就应该进行配合。因此,美洲狮3号乖顺地张开嘴巴,尝试发出声音,奈何他气力不足,根本无法制造出摄人心魄的叫声,只能发出令人扫兴的喘息。

“怎么了,前辈?”白靴兔11号边揶揄边有节奏地向前顶胯,“关个禁闭,把你的嗓子关哑了?咬人时的猛劲儿呢?让我见识见识呗。”

咬人?

谁啊?

我吗?

美洲狮3号惶恐地想:不敢了,我再也不敢这么做了。

被人买走?随便吧。给一个人当‍‎‎‍‌性‌‌‎‍奴‍‌‍‎‎,和给一群人当‍‎‎‍‌性‌‌‎‍奴‍‌‍‎‎,又有什么区别呢?

美洲狮3号如泥塑木雕般的躺在地上,不配合,也不反抗,任由白靴兔11号的‌‎‎‌‍阴‌‍‍‌‎茎‌‌‎‍‎在他的‎‎‌‌肛‍‍门‍‌‎‌‎里进进出出。直至对方将‍‌精‌‎‌‎‍液‎‌‎‍射在他体内,完成了讨好客人的表演,他都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响动。

“真没劲。”结束后,白靴兔11号如此评价他的合作伙伴。

美洲狮3号对此表示认同:是啊,他也觉得挺没劲的。

认为被人买了也不错的美洲狮3号,却很长时间都没有再遇到过想要买他的客人了:没有人想买一只会咬人的“动物”,尽管被关禁闭之后他已经彻底学乖了。

是的,美洲狮3号变得更加乖顺了。他不再思考如何拒绝想买走他的客人,也不再思考赚够Z点就离开的事情——他的脑子里空空如也,什么想法都没有。

“埃尔文,你还好吗?”

AI助理一直在美洲狮3号的脑子里重复着这个问题,但是它始终得不到宿主的回应。

美洲狮3号不是故意无视对方,只是他感觉十分疲惫——那种不论睡多少觉都修补不了的疲惫,实在没有力气去搭理对方。

他其实也没做什么特别辛苦的事情,无非是每天早上起来先去食堂买能量棒,之后去展区上工;没客人点服务他就在展区里当个“动物”,讨好客人,有客人点服务,他就去服务区满足客人的需求;下工后他直接回笼舍清洗睡觉:和园里其他“动物”一样,过着如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让他重新找回一点活力的,竟然是他之前并不喜欢接待的一位客人:兰德女士。

时隔数月,再次见到兰德,美洲狮3号感觉有些恍惚。那些因她而浮现出来的记忆碎片,宛如多彩的颜料,为美洲狮3号暗淡的世界,重新刷上绚烂的颜色。

找回些许生气的美洲狮3号,竟然产生了想哭的冲动。他伏在兰德的双腿之间,边舔舐女人的‍‎阴‌‎唇‎‎,边默默地流着眼泪——有“潮水”当掩护,他也不用担心被人发现曾经哭过。

待到一切结束后,犹豫许久的美洲狮3号,最终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问兰德:“女士,您不是……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宠物’吗?”

兰德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被伺候爽了的她,慷慨地解答了“动物”的疑惑:“有‘宠物’,但是不妨碍我来玩‘动物’啊。”

美洲狮3号愣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他竟然误以为买了“宠物”的客人就不会再玩别的“动物”。

“况且,自己照顾‘宠物’实在太麻烦了。”兰德抬起一条腿,用脚趾挑起美洲狮3号的下巴,“还是来园里和你们玩比较方便。”

美洲狮3号看向兰德:“您的‘宠物’……他还好吗?”

“你指的哪一个?”兰德问,“是跳羚8号,还是猎豹7号?”

美洲狮3号沉默了:他没想到兰德已经买了这么多的“动物”。

“它们早就死了。”兰德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皮,继续不以为意地说,“尸体估计都被遗留地的蚂蚁给啃干净了。”

美洲狮3号不知道兰德口中的“动物”是她什么时候买的,但是按照编号来推测(现在“跳羚”是10号,“猎豹”是8号),应该都是近两年买的。他知道出园后的“动物”都活不长——一身毛病,没地方医治,生活条件还很恶劣——撑死了也就活个五到八年,但是他没有想到,被买“动物”的寿命也没有长多久。

也是,“动物”不过是相对昂贵的消耗品,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被使用。用坏了也没有修理的必要:再换新的就是了,反正遗留地里面总在产出低贱的遗民。

“埃尔文,”AI助理提醒道,“在机器人看守出动之前,建议您尽快离开房间。”

美洲狮3号没有理睬AI助理,而是继续追问兰德:“那么……鬣狗7号,他呢?还好吗?”

兰德闻言,露出讥诮的笑容:“你这么关心他?你俩之前关系很好吗?”

美洲狮3号翕张着嘴唇,无法违心地进行肯定,也无法诚实地予以否认。

好在兰德只是随口问一问,并不在乎问题的答案。她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睡意阑珊地呢喃道:“他啊……这会儿尸体估计已经烂了吧。”

美洲狮3号怔住了。他仿佛失聪了一般,对AI助理的提醒与兰德的催促置若罔闻,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鬣狗7号死了。

最后,他被机器人看守抬出体验房,重新丢回了4号展厅。

在一场被‎‌‍颜‍‌射‎‎的低俗表演之后,美洲狮3号才如梦如醒地回过神来。

一同醒来的,还有他因恐惧而重新冒出来的求生欲。

人终有一死,但是美洲狮3号不想毫无尊严地死去。

他在这里是卑贱的“动物”,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利。但是,只要还有一丝的力气,哪怕成为禁闭室里的常客,他也要坚持反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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