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是谁在看着(是屏幕后的你我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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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江巽挽着游子艮的胳膊,他此行来的目的就在于此,游子艮没说话,两个人仿佛一对普通的情侣,缓步向陈禄靠近。
一个女人突然凑到了陈禄旁边,她摘下了面具,露出了真容,似乎对这东西十分不满,向陈禄抱怨着,江巽认出这人也是某个财团家的女儿。
“不喜欢就不戴了。”
江巽听见陈禄这么说,大概是排除了危险因素,这面具变得没什么用了吧,但那女孩似乎认为自己是得了特权,非常高兴的样子。
“禄,我能和你谈谈吗?关于任务的事情。”
游子艮摘下了自己的面具以示身份,陈禄的脸仍然被面具遮挡着,完全看不见。他冲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那人便给游子艮带路,江巽要跟上去,却被拦了下来。不知道该说陈禄是安保太周全还是太怕死了,他身边围着的人未免太多,很难寻着罅隙。
“我马上回来,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游子艮贴在江巽的耳边,用极度温柔的声音说着,好像两个人是热恋中的情侣一般,他在背后捏了下江巽的手,对他微微点了点头,游子艮要江巽信任他。
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于是江巽只好看着游子艮一个人远离,陈禄似乎需要讨好那财团家的女孩,并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和那女孩说着什么,江巽则佯装无意地走到一旁的餐桌,实则目光仍旧观察着陈禄的动向,他还戴着面具,不留神的话,可能会像刚刚那个失败的刺杀者一样,错失了良机。
游子艮跟着陈禄的人走到了顶层的观光台,那是一个向外支出的单独构造,连接了一条长廊悬空着,最少也有八九层楼那么高,做成了全透明的玻璃球样式,作为办公室来说还是太大了,而且空无一人。游子艮在那玻璃球里转了好几圈,陈禄才推门走了进来,他坐在了最尽头的位置,摘下了面具,两腿一架,似乎在等着游子艮说话。
“抱歉,在这种时候打扰您。”游子艮表现得和他往常一样。
“怎么了?”
“关于0号任务,我遇到了些问题,那个309协议......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游子艮单刀直入,他知道陈禄不喜欢人讲废话。
“游,这不像你,你不是一向对这些事情没有关心的吗?”陈禄拿起桌上的钢笔,笔尖的墨有些干了。游子艮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个小男孩在很短的时间内便完成了恐惧到淡然的转换,他是合适做这行当的人,而且做事利落,鲜少见他对什么有好奇的时候,所以陈禄还算中意。
“只是江巽将它藏得那么严实,我想可能知道那是什么会更容易找到些。”游子艮拿出事前编好的理由,还不算太假。
陈禄笑了笑,没有回答,却话锋一转,“江巽...是个有意思的人吧。”
“怎么说?”游子艮打定主意要装作和江巽不熟的样子,以免陈禄怀疑,连目光都没和他对上,假装在看着游轮外的景观似的。
“在他身边会觉得生活有趣的,不是吗,游,甚至连你都会对什么东西开始好奇了。”
“我只是单纯希望能够快点找到那东西罢了。”游子艮握紧了手中的面具,陈禄其实是个很多疑的人。
“是要毁掉的东西,所以没有必要知道。”陈禄手中的钢笔坠进了墨水瓶子中,钢笔尖敲着玻璃底重重的一声,仿佛不是普通的合金材质。
“可是......”游子艮其实也预感从陈禄这里套不到话,但他仍然抱有一丝希望“......只要毁了那东西就好吗,江巽也不是一定得死对吧?”
“哈哈哈哈哈,你想放他一马?”陈禄笑出声来,钢笔蘸了墨水之后能写出字来,但没过几秒钟又耗尽了,纸面上只留下了一条一条无色的印记,“游,我劝你还是别知道比较好,不然连你我也不能留了。”
陈禄脸上虽然是笑的,但那眼中丝毫不见笑意,好像只是披了一层人的皮,声音都没有温度,内里根本就不是人类似的。游子艮知道他是认真的,便不打算再问下去了,多说只会多错。
“我明白了。”游子艮刚要离开,门外却有人在讲话。
“女士,这里不可以随意进入的。”
一瞬间,门里门外的两人都神经紧张了起来。
江巽就在门口,他一直盯着陈禄,似乎刚才的事件过后对方放下心不少,也许是因为要保护好那财团家的女儿,甚至将保镖都留在了她身边,江巽得到可乘之机,一直跟着对方来到了顶层的观光台,他紧紧贴在门面上,这是个视觉上的死角位置,玻璃球建筑也许足够坚固,但却不够隔音,里面人说的话,外面人听得一清二楚,江巽本来还在庆幸,但反效果就是,外面人的声音里面也听得到。
一个服务生大老远地就冲他大喊,估计是人人都知道这里是陈禄呆的地方,以至于像他这样的生人在徘徊,太容易被发现了,江巽要离开,可里面的人已经打开了门,逃走似乎更加是欲盖弥彰,江巽站在原地,身体僵住了,他看着陈禄,还有他身后没来得及阻拦的游子艮。
那张脸他也曾经朝夕相处过,所以就算对方褪去了年轻时候的样子,脱掉了实验室的白大褂,西装革履他也依然认得出来。陈禄指尖像夹着烟一样夹着一支钢笔,鬓间没有白发,但眼角的皱纹却不容遮掩,就算他再老二十岁,江巽也不会认错人的,见到陈禄其实就是证实了所有的推断,他就是幕后推手。他设定了江巽过去人生的拐点,此刻还要杀了他,江巽倒真想拽着对方的领子问问为什么,可这不是十几年前的大学里,此时他们站在彼此面前,赌博的是性命。
陈禄的目光打量着江巽,当务之急是,江巽不能被他发现,这一刻不知为何如此静谧,顶层没有其他人在,悄无声息到了可怕的地步,江巽不自觉地连呼吸都屏住了,他一面告诉自己还戴着面具不用担心,一面压制着心脏跳起的速度。
游子艮也愣住了,他不知道江巽跟了过来,于是赶忙走到门边将对方拉到身后去,“抱歉,她没来过这种场合,只是在找我而已。”
陈禄对游子艮的话置若罔闻,他仍然死盯着江巽,眯着眼睛,似乎要能透过这面具看见对方的脸似的,江巽低着头,又往游子艮的身后躲了躲,如果他是娇小的女人还好说,但他实在太高,这动作没有一点用处,他握紧了手中的包,思考着二对一取胜的可能性。
心即将要跳到嗓子眼,肾上腺素此时疯狂分泌着,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中爆炸,如果让陈禄知道他是谁,如果让陈禄知道游子艮也在帮着他套话,两个人谁都别想走,今晚就等着一起进太平洋喂鲨鱼吧。
陈禄又向江巽靠近了一步,此时江巽甚至觉得自己能听见他的呼吸,他手中的钢笔就在江巽的面具旁,似乎马上就要将它挑开,而如此近的距离,钢笔尖也能刺穿他的颈动脉。
江巽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喉结微微耸动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也被陈禄注意到了,而他却就此停下了手。
钢笔尖在江巽的颈边,隔着两三公分的距离划了一圈,陈禄看着游子艮,“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他笑着去抽屉里找了张房卡,然后塞进了江巽的礼服里,卡片就嵌在他皮肤和假胸之间,陈禄看出,他是个假扮的女人了。
但这动作多少带了些别的意味,仿佛是肉体的邀请函,游子艮见这场景,又往江巽身前挡了挡,“禄......”
“没别的意思,这个任务很辛苦,你们休息下吧,一起。”陈禄的钢笔刚才已经放回了办公桌,似乎这动作是一种安全的信号,他挑了挑眉毛,本以为游子艮是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这样的人虽然好用,但却不好控制,陈禄见游子艮那紧张的样子反而觉得有趣,人有欲望,就是有了供人抓住的把柄。
游子艮一听这话,便拉着江巽的手快步离开,往房卡上的号码走,江巽也不吭声,只是低着头跟着,还没有脱离危险,还在陈禄的视线之中,在这艘船上,他占据着绝对的上风,硬碰硬,只能是自己受伤,甚至没命。
一直到离开了顶层,在狭小的电梯当中,才稍微松了口气,他和游子艮对视着,两个人手心都是汗,依然沉默着,直到抵达房间门口刷卡进入时,江巽才开了口。
“被发现了吗,我们?”
“应该暂时没事。”
门卡插入通电槽之中,房间一瞬间亮了起来,江巽刚放松了一秒钟,就被游子艮按在了门板上,他的手往江巽的胸膛上摸,披肩都被整块挤到了耳边,游子艮埋在他的颈边,用力地咬了一口,江巽刚要问他发什么疯,就听见对方用极其细微,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耳语,“照陈禄说的做,我们才能安全离开这里。”
照陈禄说的做,怎么做?做什么?江巽一头雾水,他让他们,一起休息?
但游子艮已然将手伸到了江巽的裙子里面,“他可能在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