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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阴阳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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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猜猜裙子是给谁的呢嘿嘿

-----正文-----

他和陈禄,本该毫无关系才对。

江巽只是普通地长大,普通地参加高考,然后普通地读着大学,像所有人一样,他的生活没有那么特别。他和陈禄之间也没有任何浪漫的开始,只是因为当时所在学校的化学院实在是财力丰厚,在东拐西弯的建筑物里,江巽走错了实验室。

他清晰地记得,那是春天刚刚开学的时候,阳光非常温暖,他第一次去上那门课,推开门就看见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台前,极其专注和认真,江巽不敢打扰,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后门的角落,他来得太早了,于是便盯着那人做实验,江巽是不懂这些复杂的器械和那些彩色的管子,他只是选到了这门实验课凑学分。

那男生的动作非常精准利落,江巽甚至觉得自己是在看什么科学纪录片的录制,只是过了一会儿,一瓶溶液突然开始冒烟,江巽才觉得不对,那人有点生气似的皱紧了眉头,连同容器一起砸在了池子里。

“同学?”江巽小心翼翼地靠近,对方没理他,可能是什么实验失败了吧,“你还好吧,要帮忙吗?”

对方才转头过来看了看江巽,陈禄没见过这个人,似乎也不明白江巽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实验室里。

“戴手套,刷试管。”

江巽也没解释自己其实是来上实验课的,老老实实地就帮对方刷起了试管,因为那人看起来确实需要帮忙的样子。一直到刷完,江巽看了看时间,才意识到,怎么这教室一直没人来上课的啊,而那个男生就什么都不做,只是坐在一旁盯着他,也什么都没说。

“同学,这个课老师怎么还没来啊......?您不会是老师吧。”

男生推了推眼镜,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走错了,这儿不是外系来的实验室。”

“我靠,你怎么不早说啊,我迟到了!”江巽赶忙把手套一脱,第一节课就翘课,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江巽刚要走,书包带却被那男生拉住了,“帮我刷试管,请你吃饭吧。”

“这点小事儿,算了吧。“其实江巽满脑子想的是都迟到了还哪有心思悠哉悠哉吃饭啊。

但那男生似乎对江巽的拒绝不太满意,拽着他的包就不撒手了,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怎么使起劲儿来净是蛮力。

“吃饭。”男生的语气冷冰冰的,让江巽感觉更奇怪了,明明是他帮他的忙,现在看来好像自己欠了他点儿什么似的。

“那就学校食堂,我要去上课,中午在二食堂等你。”江巽费力地从对方手里把包拽走了,一溜烟就跑去找教室,那天江巽彻底迟到,还被老师给记住了,好在他后来一直老老实实上课才没挂科。不过那男生说要找他吃饭,却一直没来,江巽在食堂等了好久,等到食堂电视机的体育节目放了个循环,对方也没来。江巽那时候还有点赌气,亏他耽误了自己的课帮他刷试管,太不讲道义了这人。

后来又过了好些天,江巽已经忘记这事儿了,毕竟大学生活还算丰富多彩,没有那么多时间烦恼一个不相干的人。直到有天晚上,半夜已经过了门禁时间了,江巽正准备睡觉,听见窗户一直响,他一看,是那天实验室的男生在外面用小石子砸他的窗户。

“喂,你干什么啊?”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哪里的,江巽觉得很奇怪。

“出来吧,欠你顿饭没请。”男生说得轻描淡写,好像现在根本不是深夜似的。

江巽想这人的脑电波来回一趟得有海淀到怀柔那么远吧,这都多少天过去了,“不用了,都是小事儿,没关系的。”他拒绝了之后就把窗户一关,可是对方还是一直拿小石头砸窗户,而且还特别准,哐当哐当的,不仅是江巽,宿舍里的别人也没法睡觉了。

江巽只好又推开了窗户,看那男生有点得意似的看着他,江巽叹了口气,只好从窗户跳了出来,好在他住二楼,要是再高些,可就下不来了。

“这大半夜的吃什么啊。”江巽跟在那男生身后,学校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空气还有点冷。

”打会儿篮球吧,要早晨才能去吃饭。”

“......”江巽彻底觉得这人的脑子可能不是正常人的了,那就早上叫他出来不就得了,干嘛非要半夜三更的,江巽心想自己可真是随手乐于助人结果请了个祖宗来,“这个点儿......打篮球?”

说是说着,两个人已经走到了篮球场,“我做实验到这个时间,玩会儿,玩完请你吃饭。”这时江巽才注意到,对方手上还拿着白大褂。

江巽一肚子气,但还是接过了球,不知道对方是让着他,还是真打得不好,球总是脱手,防挡的时候也没有很严密,没两下就让江巽赢了进篮,打着打着出了点汗,就把外套往球场边上一扔,最后江巽太累了,就躺倒在两个人的衣服上,那男生还冲他丢球。

“再来啊,我看你打得挺好。”

“不来了,累死了,你不累吗?”男生蹲在江巽旁边,好像这么久,江巽第一次见他笑,对方将球场上刺眼的灯光给挡住了,江巽其实气也消了,“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我叫江巽。”

江巽伸手,示意要和对方握个手的意思,那男生笑着拉住了江巽的手没松开,“陈禄,我叫陈禄。”

陈禄说着自己的名字,笑得很开心,他没把江巽拉起来,而是按住了他的胳膊,俯身下来亲了江巽,江巽完全没料到事情的走向,他连反抗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对方夺走了吻,现在回想起来,江巽只记得他的眼镜边框也闪着光,冷空气中有种草地刚刚修剪过的味道。

那天早上,陈禄带他去吃早茶,是十八岁的江巽自己一个人一定不敢踏足进去的那种地方,东西很好吃,但江巽第一次的恋爱开始得糊里糊涂。

“......你问这干什么,我们就大学是一个学校的。”江巽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一想到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就觉得有点恍惚。他也自然不可能一五一十地把这种故事讲给游子艮听,年轻时候的很多事情,其实很傻很蠢没什么道理。

“他很危险。”游子艮声音沉了下来,在他的认知里陈禄这个人很奇怪,阴晴不定的。

“你也挺危险。”江巽笑了,半斤八两吧,这群人现在一个他都没法儿信。

“我说真的。”

“我也没说假的啊。”江巽说着弹了下游子艮的额头。

“他是个......疯子。”游子艮似乎不知道该使用怎样的词汇去形容陈禄似的,语气之中带着迟疑。

“有你疯吗?”在江巽的回忆里,陈禄除了行为思维方式有点和其他人不一样,而且格外地执拗之外,还算是在理智范畴内,不到疯子的程度,但看游子艮说得那么认真,他也只能正色,“举个例子听听。”

游子艮搜罗着自己的回忆,他和陈禄见面的次数不算太多,但每次都印象深刻,“你见过,婴儿解剖吗?”

江巽皱紧了眉头,剖腹产他倒是知道,解剖婴儿?这大概只有战争时期某些残暴的军阀才做得出来吧。江巽摇了摇头,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我呆的那个地方,有很多人在里面,我说过,要是逃跑的,没有好下场,中途背叛了的话,也是一样的。”

“我见过婴儿的解剖,因为那时候有个女人,她被送去了任务对象身边,呆了好几年,但是她习惯了那种生活,她和那个人结了婚,生了孩子,她不想让孩子没了父亲。”

江巽似乎已经预料到这话题的走向了,他突然感觉胃里有种灼烧感,两个人看着对方,似乎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个解剖,是陈禄做的,他对待那个哭着的婴儿,像对待已经死了的东西一样,他在我们所有人面前,在那个女人面前,做这事儿。”

游子艮似乎还能回忆起那时候在那个房间中,血的气味,那是个非常非常小的孩子,他的拳头攥起来甚至都只有那么一点儿大,他在冰冷的解剖台上嚎哭着,皮肤都是红色的,无数人注视着他,包括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同他一样无助,除了血脉,眼泪也是共通的。

除了这对母子的嚎哭,房间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出声,陈禄在最后将手套脱掉,甚至走到了那女人面前,抚摸了她的头,他在面对那女人惊恐又愤恨的眼神时表现出来的平静,已经到了令人恐怖的地步,所有的人在他眼中不过是工具,而非活生生的人类。

江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听着这样的事情,脑袋甚至无法将这样的陈禄和他回忆里的那个联系到一起去,是什么样让他变成了这样,还是说,他本来就是如此,只是江巽一直傻傻地被蒙在鼓里了?无论如何,去那个聚会上确认一下都成了必然的事情,胸中突然被塞进了一团焦急,让江巽有些喘不上气来。

“那个聚会,我一定要去的。”江巽的语气十分坚决,游子艮也明白这一点。

几天后,游子艮出去了一趟,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套裙子,摆在江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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