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周助起得比平常还要早一些,或许是为了能早点确定吧。他昨晚也是迷迷糊糊睡着了,或许因为心里一直记挂着事情,所以醒来得也很早。
洗漱好来到客厅,便发现了在厨房里忙碌的由美子姐姐。
“早上好,由美子姐姐。”少年笑着说道。
不二由美子听到了弟弟的声音也抽空回复道:“早上好,周助。”
作为不二周助的姐姐,不二由美子的长相也非常出众,五官明媚。虽然才毕业一年,但是身上却已经有一种成熟的味道了,非常引人注目,是一位颇具魅力的女性。
“周助今天也起得很早呢,妈妈也起来了吗?”
不二周助脸上的笑意顿住了,然后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回复道:“妈妈她昨天没有跟我一起睡。”
“诶?”不爱由美子听到意外的回答转身看向了自己的弟弟,有些惊讶:“昨天不是刚好轮到妈妈跟周助一起睡吗?难道妈妈昨晚有什么紧急的工作吗?”
以前也有少数几次的情况下,因为意外的工作不二淑子通常要工作到凌晨,所以一般就独自一个人休息了。
不二由美子以为昨天周助也是遇到了同样的情况,所以便自己一个人睡了。因为要兼顾平底锅上煎鸡蛋的情况,所以由美子又马上转过了身,并没有注意到不二周助有些不同的表情。
因为姐姐背对着自己,不二周助收起了笑容,不自觉地陷入了思考中。母亲她离开自己的房间后,显然没有去由美子姐姐的房间,那么剩下的可能要么是母亲去了裕太的房间,要么就是独自一个人回主卧了,而他期待是后者。
但结果显然不是。因为母亲跟裕太一起下来了,裕太的心情看起来很好。
“早安,周助哥。”不二裕太打了招呼,虽然他们之间有一些矛盾,但是在家里不管是在母亲还是在姐姐面前,他还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让姐姐和母亲担心。
不二周助的目光当然第一时间放在了母亲身上,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然后才笑着和裕太打了招呼:“早上好,裕太。”
不二裕太也是一个俊秀的少年,看着神色如常的哥哥,他的眼底闪现了一丝疑问,为什么昨天妈妈应该跟周助哥一起睡,最后却忽然来到了他的房间?
但是这样的疑问也就是一闪而过,总觉得好像现在问出来也不太合适,然后他注意到了厨房里的姐姐便也过去打了招呼。
“母亲,早上好。您昨晚睡得还好吗?”
“早上好,周助,我睡得很好。”
母子两人的对话、语气跟态度都跟以往没什么区别,起码不二周助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母亲看起来并没有生他的气,少年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二裕太在厨房那边跟由美子姐姐在聊天,不二周助也朝着母亲的方向靠近了一些。就像是闲聊一般用平常的语气问道:”您昨天是跟裕太一起睡的吗?”
“嗯。”不二淑子应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什么。
不二周助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厨房那边的由美子姐姐忽然探出头来通知说道:“妈妈、周助,可以吃早饭了。”
不二裕太帮忙将早餐端了出来,一家四口坐在餐桌上享受美味的早餐。
“由美子辛苦了,今天的早餐也非常美味。”不二淑子对自己的长女说道。
“妈妈,我并不觉得辛苦,您能喜欢就好。”不二由美子露出愉快的笑容,显然因为母亲的赞美感到很高兴。
“裕太最近在长身体呢,多吃点,我加了你喜欢的草莓酱哦。”不二淑子将涂了红色草莓酱的吐司递给了不二裕太。
“谢谢妈妈。”少年愉快地接了过来,他昨天睡得很好,也很感激母亲对自己的关心,哪怕她只是说一句关心的话也会觉得非常高兴。
少年一边大口咬着香香甜甜的吐司,一边想着今天的训练应该会很顺利,他现在简直充满了力量。
而餐桌上的另一个少年不二周助,却隐隐觉得母亲今天对自己有些微的冷淡。母亲夸奖了姐姐、给裕太递了吐司,只有自己了。
“周助,你也多吃点,你有点太瘦了。”
在得到母亲的关心和慰问之后,少年终于露出来更加具有温度的笑容:“嗯,我会尽量多吃一些的。”
果然之前的冷淡都是他的错觉吧,母亲对待他并没有不同之处。餐桌之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馨,这些都是他最重要的家人啊。
早餐吃完,不二周助和不二裕太在玄关处跟母亲和姐姐道别,因为他们还要去学校里参加网球部的早训。
在告别之际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不二裕太期待地看着母亲,在得到和平时一样珍贵的脸颊吻之后,感受到侧脸上柔软的触碰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不二淑子温柔地注视着两个少年:“裕太、周助,路上小心。”
不二周助愣住了,不二由美子跟不二裕太都惊讶地看向了母亲,又忍不住看向不二周助。
不二淑子的脸色很平常,但是不二周助的表情显然有一些不好。
两个人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母亲就算忘记,也不可能在亲了裕太/自己之后忘记亲周助/周助哥啊。
离开家以后,不二裕太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直接问道:“周助哥,你昨天跟妈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昨晚明明应该是跟你睡的吧?但是后面突然来了我的房间,刚刚也是,妈妈她没有亲你。”
不二周助的脑子也有一些混乱,他原本以为昨天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就在刚刚他才知道这一切都是错觉,连每天早上的道别吻都没有了。刚才母亲亲了裕太,但是却没有亲就在裕太旁边的自己。
听到裕太的声音后少年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没什么。”
不二裕太本来就很是疑惑,结果听到不二周助这么敷衍的回答,他的眉头也狠狠地皱了起来:“都这么明显了,你还说没什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妈妈生气的事情?”
不二裕太想不到别的可能,可是母亲一向喜欢甚至偏爱周助哥。他不想承认这一点,可是正因为太在意,便越敏感。但是他又想不到周助哥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让母亲生那么大的气。
“好像也不对”,不二裕太摇了摇头:“母亲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在生你的气啊。”
除了昨天没有跟周助哥一起睡、刚才没有亲周助哥,母亲的态度跟平时也没有多大的差别,更别提哪里生气了。
不二周助下意识攥紧了拳头,脸上露出了沉思。或许裕太说的是对的,他不能确定母亲有没有在生他的气,只是他昨天说的话似乎发挥作用了。
既然睡在一个房间是不正常的,那么刚才的道别吻是不是也是不正常的呢?所以母亲只亲了裕太,却忽视了自己。想通了这一点,可是为什么还是心里堵得慌呢?
刚才母亲那么温柔地亲了裕太的脸颊,他理所当然地以为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那个时候的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觉得母亲的道别吻有什么异常,他从前的每一个早上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只觉得母亲的吻很温柔,他能从母亲的动作和力道里感觉到母亲对他们的爱意。
好像从他有记忆起就习惯了母亲温柔的吻,甚至脑海里还闪现过他和裕太抢着要母亲吻他们的画面。
父亲还在的时候,甚至在上班之前道别的时候也会得到母亲的吻,而他、由美子姐姐、裕太则会在上学之前得到母亲的脸颊吻。
可是现在,他要失去这一切了吗?
“周助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看着明显在走神的哥哥,不二裕太有些无奈,他是心里真的在着急。
“裕太,你没有问母亲昨天为什么要来你的房间吗?”
不二周助想知道母亲是怎么说的,母亲应该没有将昨天自己的话告诉裕太,否则裕太今天应该会跟他提起。
不二裕太露出了一个无奈又愉悦的笑容:“我当然问了啊,妈妈她说……她说是因为想我了。”
少年脸色有些害羞,他昨天没有多想还以为是真的呢。但是刚才的事情,他算是知道了是因为妈妈跟周助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妈妈甚至不愿意留在周助哥的房间里。
“所以你到底跟妈妈之间发生了什么啊?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不二周助没有回答裕太的问题,反而神色严肃地问他:“裕太,你从来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年纪跟母亲一起睡有些不合适吗?”
不二裕太闻言有些困惑:“啊?不合适?哪里不合适了?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啊。”
而且……能跟母亲一起睡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只是这句话有些无法说出口。
不二周助静静地看着不二裕太,然后笑着说道:“裕太要快一点了呢,要是迟到了你们的经理应该会生气吧?”
“什么啊。”不二裕太嘟囔地说了一句,但是周助哥的话也没错,再不快一点要是真的被他们经理抓住了,又不知道要被罚些什么,他们的经理观月还是挺恐怖的。
“那下午回来之后再说吧。”
不二周助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弟弟裕太的身影,眼底满是忧虑。裕太他还什么都没有察觉呢,他该怎么告诉裕太这些他所习惯的日常是不对的呢?
而还在家里的不二由美子和不二淑子之间也发生了类似的对话。
“妈妈,你跟周助之间发生了什么?”不二由美子有些担忧地问道,因为她其实很难想象一向温柔体贴的周助会做出什么让母亲不高兴的事情。
“不用担心,由美子。”不二淑子伸手摸了摸由美子栗色的长发。
“周助他做了什么让您生气的事?可以告诉我吗?”
不二由美子对于这一点是不质疑的,但也因此愈发困惑。
他们家一向温馨和睦,几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争执和吵闹,因为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互相深爱着对方。尤其是对于母亲,母亲是最特殊的。
对于长女的一再追问,不二淑子也不再遮掩:“周助他长大了,所以他不想再跟我这个母亲一起睡了呢。”
“怎么会?”不二由美子听到答案后更惊讶了:“是周助他主动提出来的吗?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这太突然了。”
不爱由美子想不通弟弟要这么做的理由,应该说她从来没想过周助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二淑子笑了:“你知道昨晚周助跟我说了些什么吗?他觉得我不正常,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比如说跟你们睡在一起。当然,那孩子说得更委婉一些。”
“……是这样吗?”不二由美子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不二淑子看着不二由美子:“跟从前的由美子很像呢。”
却不想已经有几分成熟气质的由美子像是撒娇般地说道:“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妈妈你就不要再提起了。”
那些像是黑历史一样的事情,她可是为此付出了代价呢。那些以为天都要塌下来的害怕的情绪,现在看来其实并没有那种必要啊。
“嗯,那我不提了。”不二淑子的声音里带了几分笑意。
不二由美子心底轻轻叹息了几声,她可不想弟弟重蹈自己的覆辙:“改天我找个时间跟周助聊一聊吧。”
“我还以为由美子应该知道呢,这样可没什么用呢。”
看着母亲从容的脸色,又想起周助虽然性格温柔,但其实骨子里是一个很执着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就算是作为姐姐的自己也没办法改变。
“我知道……但是一想到周助要白白受苦,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于心不忍嘛。”
“诶?由美子是在埋怨我吗?”
“才不是呢”,不二由美子忍不住抱住了母亲蹭了蹭:“因为母亲这么做,我们差一点就承受不住了啊。”
她直到现在还在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自己真的好蠢啊。母亲是个温柔的人……可她也无比残忍。
似乎是陷入了回忆里,由美子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差一点……就被温柔的爱她的母亲抛弃了啊。
“别怕由美子,妈妈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像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安慰孩子的母亲一般,不二淑子轻轻拍打着由美子的背。
“嗯,永远不能离开我。”她会听话的,母亲想做什么都可以。
“由美子很乖呢。”不二淑子像往常一样吻了吻由美子的脸颊,她喜欢听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