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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我有机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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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掀桌子翻脸的场景并没有到来,反而在祁之颂扎破季屿身上那个脓包的时候,他顿时轻松了。本来伤口就是需要晾出来需要放血,成天捂着只会加速发炎导致皮肤溃烂,被人这么一戳破,痛是痛,但过了那一阵,好像也没那么扎心。

“让祁哥见笑了。”季屿颔首浅笑道,表现的非常得体。

祁之颂怔了一下,他原以为会看到季屿兵荒马乱的一面,然而并没有,“你倒是挺从容,出乎我的意料。”

“除了从容我还有别的选择吗?我总不能在这就揍你一顿吧?”季屿也半真半假的回应道。

祁之颂仰头大笑,他觉得这小子真的挺有意思:“你真是我接触过的同龄人里最耐琢磨的人,就像颗铁蚕豆,含嘴里得咂么好久好久才能嚼碎吃下肚。”

这个比喻的暧昧着之可见,但今天无论如何季屿都不会跟他动气,“铁蚕豆少吃为妙,嘣牙。”

“你真的跟庄亦麟分手了?”祁之颂围着地球绕了三周半,最终绕回他最关心的话题。

“算是,也不算是。”季屿勾勾嘴角。

他没说谎,他跟庄亦麟现在的关系就像吊在空中摇摆不定的茅草,要说真的分手了,庄亦麟还没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他的东西也还全摆在家里没动过,表面看来更像他去外地出差;要说两个人还在一起,那他们已经好多天没有联系过,连基本的报个平安都没有,有哪对恋人像这样?但要说冷战……他们此时垂危的感情,显然不止冷战那么简单。

“你有什么打算呢?”祁之颂今天对季屿的好奇心特别重。

季屿喟叹道:“短时间内不想再考虑感情的事,先把工作室稳住,这才是当务之急。”

“可是,”祁之颂的指尖轻轻搓着嘴唇:“你才二十四岁,如果就因为一个反面教材把自己今后的感情路都堵死,那也太苛刻了。”

季屿终于还是面露一丝不悦:“祁哥,首先我不认为庄亦麟是个反面教材,他的好你没尝过;第二,我不是性瘾患者,没有‌‎‍‎‌性‌‎‍爱‎‎‍‌对我来说也许会对我的生活造成影响,但那也仅仅是无关痛痒的影响,无关痛痒。”

季屿每一次发表个人见解,不管是不是站在祁之颂的对立面,他的立足点都能把祁之颂死死压服。这个年轻男人头脑清晰,不卑不亢,超越了祁之颂对男人审美喜好的所有合集,要他放手怎么可能?

“可生活中有些调剂品看上去微不足道,但当你真的没有它之后,却又是怅然若失的,这就是螺丝钉效应。”

季屿失去解释的耐性,简明扼要的说了四个字:“我能克服。”

祁之颂眨眨眼,随即笑了:“说明这对你来说已经是个困难了,因为只有困难,才需要被克服。”

季屿彻底输给祁之颂的巧舌如簧了,讪讪道:“祁哥,你究竟想表达什么?”

“我有机会吗?”祁之颂对季屿的喜爱已是司马昭之心,无需掩饰。

季屿从开始就知道他抱着什么目的帮自己,但当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照样让他不自在,索性说:“祁哥,我是一,我知道你跟我一样。”

“只要你愿意,我做零也无妨。”祁之颂道。

季屿:“……”

祁之颂就那么喜欢他吗?堂堂S市十大杰出企业家,走哪儿都有头有人的人物,竟然愿意为了他这种小喽啰,甘愿俯首做零?

“……我就搞不懂了你为什么非我不可?这世界上……啊不,光是S市比我盘靓条顺的男人就数不胜数,为什么你就得追着我不放?是因为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吗?”季屿不客气道,一激动话说的也重了点。

祁之颂没有生气,而是凝视着他,意味深长的说:“我对你的心情,跟你当初对庄亦麟穷追猛打的心情是一模一样的,这么说能理解了吧?”

季屿一句话提到嗓子眼又吞了回去,他神探一口气,低头苦笑着:“祁哥,你这么逼我……会让我觉得你这么痛快的借我钱就是在买我。”

祁之颂没有再说话,眼中像张了一张网,看不透摸不着,眉心深蹙,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低声说:“对不起小季,刚才我失态了。”

“没有,是我话说重了。”季屿说。

“我不否认答应帮你有喜欢你的成分,但大部分是因为欣赏你本人,希望你不要想歪了,我没那么龌龊。”

季屿这才意识到刚才的话戳到祁之颂了,他也抱歉道:“我知道你没那意思,我也是一时激动,嘴上没个把门的……”

祁之颂主动结束这个敏感话题,说:“举报那事我帮你摆平了,让招标公司自己内部消化一下,但估计轻工产业园区的工程你们得放弃了,不然……”

“我知道,我也没抱什么期望了,谢谢祁哥。”严打期间,收受贿赂这种事可大可小,既然祁之颂帮他搞定了,也就省了很多麻烦,他有自知之明,不会再去碰那块不属于他的蛋糕。

仿佛只是一夜之间,季屿的世界就像遭受空袭的村庄,被炮弹夷为平地,什么也不剩。

“那个叫程顶的什么来头?我听人说是浙大的高材生,还挺有能耐,做事也够心狠手辣。”祁之颂问。

季屿也不避讳谈这个人,说:“撇开他心术不正来说,确实是个人才,可惜了,再聪明的人没有良知,照样是社会的毒瘤。”

祁之颂听出季屿看似平静的回答,实则字里行间充满恨意,也就点到即止,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祁之颂下半场还有应酬,晚上俩人不到九点就结束饭局,各回各处。

季屿才从菜馆出来,就给贺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钱的事有着落了。

贺澜激动的隔着电话就一巴掌拍自己脸上,哀戚道:“唉呀妈呀……终于搞定了,我正打算回家跟我妈商量卖房子呢。”

季屿啐道:“你也太没良心了,你妈那套老房子是养老的,你也能狠心让她卖掉……”

“那不是走投无路嘛……”听到资金有来处,贺澜诧异的问:“你找谁借的钱?”反正银行他们是没戏了,工作室的贷款都还没还清呢。

季屿忍了几秒:“祁之颂。”

贺澜明显是傻了一下,才又断断续续的问:“屿儿……该不会是你献身了吧?”

“对,被你说中了。”季屿翻了个白眼。

这回贺澜那边彻底销声匿迹了……

第二天早上贺澜是连滚带爬跑到季屿办公室的,整个人跟个大螃蟹似的扑在季屿办公桌上,吭哧气喘。

“兄、兄弟……多的我就不打听了,我只想问一句,你……你在上面还是下面?”

看着贺澜激动到脖子通红,季屿挑起眉故意装傻:“你要干嘛?”

“我……”贺澜发自内心怒己不争,哀叹一声:“我没想到你为了凑钱把自己身体都豁出去了,跟你一对比我真的……真的觉悟太低了。”他哥们儿把肉体都交待出去了,他却只会回家跟老娘商量卖房子。

季屿暂时不想告诉他实话,顺着他的话说:“知道自己觉悟低,以后就别再给我惹事。”

贺澜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坦诚道:“屿儿,我昨天思考了一晚上,最终做出一个违背祖训的决定。”

贺澜从在大学时候起就是个颠佬,很少有正经时候,季屿不知道他想说啥,目不转睛的睨着他。

“我的股份分你一半。”贺澜掷地有声的说。

季屿笑开了,转着座椅奚落道:“怎么,觉得亏欠我?”

“必须啊,”贺澜臊眉耷眼道:“引狼入室的是我,到头还要你卖肉来凑钱,我要是再袖手旁观,那不成畜生了?”

“哟,”季屿朝他伸出一只手:“恭喜你终于找准自己的定位了。”

贺澜拍开他的手,严肃道:“别闹,我说认真的呢,股份转让合同我都拟好了。”说着他就拿出手机翻出电子合同,发给季屿。

季屿看都懒得看,“谁稀罕你那点破股份,还是那句话,以后少给我惹事,比什么都强。”

贺澜视线蒙灰,像是这段时间躲在暗处折磨的伤痛在一瞬间被季屿的大仁大义给激发出来一样,顿时有点绷不住了,捂着眼睛不断的长吁短叹,“哎呀……哎呀……”

季屿:“你腰椎间盘犯了出去哭去,别在这哼唧。”

贺澜摁着眼角快溢出的眼泪:“屿儿,你知道吗,自打事发以来,莫晓凡找过我好几次,他跟我道歉,求我原谅,他承认他一直都知道莫健的家庭情况,他就是故意骗我。”

“不错,好歹是个敢做敢当的娘炮。”

“……他想跟我和好。”

季屿的目光跟贺澜对上了,从齿间嚼出四个字:“你看着办。”

季屿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但也没那么高尚,他可以接受犯过错的人,但背信弃义的除外,这是他底线。

贺澜嘿嘿笑起来,只不过笑的有几分凄凉:“就算我曾经喜欢过他,但出了这档子事,我对莫晓凡再也没法产生好感,甚至他在靠近我的时候我会觉得浑身别扭,这种心情你能理解吗?”

季屿没吱声,这种感觉,他当然能理解。

“有时候我会很天真的想,”贺澜偏过头眯着狭长的眼睛望向窗外的裙楼:“如果那晚我没有带那几个广东客户去呼浪,我们现在是不是就逃过一劫?”

不论是季屿跟庄亦麟的火花,还是贺澜跟莫晓凡的缘分,都是在那晚,起始于呼浪。就连到今天,季屿也说不清这几个月他和庄亦麟的摩擦生火,算不算是南柯一梦?

“在这段感情中你有没有享受过?”季屿问。

“有,”哪怕诚挚的交出自己的‌‎‎‍‌菊‎‎‌‍‍花‍‎,贺澜还是必须承认:“很享受。”

“这不就结了。”

“可我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奇怪吗?就像你点了一份餐,价格贵的离谱,但菜肴丰富口感极好,你有什么可抱怨的?”季屿说。

“那我要早知道这份餐这么贵,我宁愿吃盒饭。”

“吃都吃了,还说这屁话有用吗?”季屿睨他一眼。

贺澜踌躇了一会儿,问:“你跟庄亦麟,真的完了?”

“嗯,完了。”在错误的道路上停止前进,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救赎。

“我不是你,但……”贺澜若有所想:“我还是觉得挺可惜。”

季屿嗤笑着:“那天的录音你也听见了,视频你也看了,如果我连这都能当作没发生过,我还是男人吗?”

尽管事情过去二十来天了,但每次季屿想起这事,想起那天程顶傲睨自若的在他面前播放那段音频的嘴脸,他都像咬了满嘴钉子,一吐就是一滩血。这种事没有人能感同身受,这种伤也无人能身临其境,因此落下的后遗症更加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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