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想说的话：】

心意相通者不得长相厮守，各怀鬼胎者肌肤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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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走了，诸葛青开口笑道:“看来你跟张老板还挺熟，你不是对这梨园行当没兴趣吗？”

王也盯着张楚岚的方向，嘴上随口回道:“是有好些年儿了。庆锦社之前是走穴班子，在燕京也待过挺久。我是陪着发小儿时认识的，那会儿也就是认识。”

“后来我想出家，家里人都不让，我就自己偷跑来了这儿。”

“结果，巧了。没多久张楚岚他们戏班子也到了津门，还就这么呆儿下来了。我们熟，就是那时的事儿。”

“我倒觉得可不单是巧合。”诸葛青捏着下颌笑道:“按你的说法，你爸生病你都能及时赶回去，那你这通信应该是一直没断的吧？现在这世道，稳定还能保证快捷通信的城市能有几个？”

“至于庆锦社，他们走穴时自然随意。稳定下来，可就要仔细挑挑了。你们要求本来就相似，他们也就是再加上梨园风气浓郁这些。”

“看遍全国，可选的地方其实也就这么几个。你们撞上，不奇怪。”

王也有些无奈地将视线回收至诸葛青脸上，瞧着显出些狡黠的笑容，他失笑道:“确实如此。”

他捏块黄松糕咬口，声音有几分含糊，“对了，你知道张楚岚跟那位怎么回事吗？”

他就是觉得那两人瞧着起腻，才一直盯着那边看的。

诸葛青提起碧螺春给王也添满，“你知道的，我对这些坊间流言向来不感兴趣。”

王也用上好的茶水囫囵送下口中糕点，对他的话不为所动，安稳候着后面的大转折，就差给个白眼。

果不其然，那人见他不搭腔，自个儿就又接着说了下去。

“不过，这事我还真刚好知道点。其实要说也没什么，只是新来这位，最近总是来这戏楼。好巧不巧，绝大多数还都是张老板的场。就那有些个闲人，开始传了些不大中听的话。”

他先前也是这个圈子出来的，自然明白诸葛青话里的意思。眉心锁起，又很快松开，仿佛对好友诋毁这件事并不在意。他递了个眼神给诸葛青道:“老青，你怎么说？”

诸葛青点着下唇，偏头远眺门口那两人离开方向道:“要我说，他们之间缺少该有的亲昵。”

此言还算委婉吃，意思却明白。

王也眼底反是有了些许阴霾。

他绝非是迂腐之人，好友若真心倾慕同性之人，他也并不觉有疑。

问题在他完全相信诸葛青，在这方面的专业程度。

在他清楚张楚岚面上圆滑软和，实则性情中有些偏执过甚。

他到底想做什么……

诸葛青偏头瞧着王也神色，满眼戏谑，“您这是临走前，要再抽点空去棒打鸳鸯？”

他自然不是突然改了口，不过是同样看得出二人绝非出于胁迫。

“那俩人儿要真是鸳鸯，倒简单了……”王也只是摇头，蓦然他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诸葛青。

正对上眼神。

细目半阖眸色微深，直直瞧着他笑。

“是好奇我怎么知道的？”

明明是件正常事儿，却忽让他有了种被抓包的窘迫。有些干巴巴地解释说:“我就是先把东西归置归置，还没决定要什么时候走。”

那人却如未听到般，只自顾自说下去。

“你既决定还俗，就是无意继续留在津门，离开不过早晚问题。至于为什么猜是近期……你对这些向来是没什么兴趣的，我本来还奇怪你怎么会想起叫我来看戏。”

“看到张老板就清楚了……你这是来特地来告别的啊。”

王也被噎得够呛，只得抓头苦笑着讷言道:“真不是。这东西，不是你喜欢的吗？”

“我听张楚岚说，他们要重排冯宝宝的名段儿《战长平》，就是今个儿。就想着趁走前陪你看一次，末了儿还能顺便把东西给冯宝宝，这不正好的事儿。”

诸葛青偏头盯了王也好一阵，忽地笑出声，笑意蔓延到周身每一寸，“你是以为我生气了？”

“逗你呢……”尾调又软又轻，飘忽忽的瘙痒。

王也腹诽，那是我以为吗？

他面上却也是轻松了。

“先前是顾及家里，就一直呆在这儿。现在嘛，道士反正是做不下去了，就琢磨先到处去转转。”

他侧头凝望诸葛青继续道:“您呢，怎么说？”

“当然是继续留在这儿，我爹家底虽不如你家厚实，也不差多我一个吃闲饭的。”诸葛青语调轻飘飘的。

王也哑然失笑，他提起茶壶给二人满上，举起自己那杯朝着诸葛青敬道:“成，那诸葛兄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到时候给你好好讲讲我这一路见闻。”

诸葛青瞧着干酒架势的王也，心头好笑，手上却也同他一般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