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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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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想说的话:】

在慢慢引出陈调内心想法啦

以后打狗狗就是家常便饭了(不过没现在这么重拉...

-----正文-----

后脑一阵隐约的钝痛,像从梦里传来,这隐约的痛感越来越清晰,慢慢扩散……龚英随微微睁开了眼,又疲惫地闭上。

现在那痛已经无法忽视了,叫人受不住。

他深喘了口气,用力地再一次把双眼睁开。

“醒、醒了?”

听到身侧有人说话,他动了动,却听到金属拷碰撞在一起发出的清脆响声,双手被绑在身后无法动弹。

陈调低着头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他站在那儿顿了下。几个小时前他才用矮凳砸破了龚英随的头。

那时候龚英随要杀人,他知道杀完周裕祈之后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脑子一热才抓着眼前的椅子抬起狠狠地砸了下去……

其实不算是脑子一热。

从头一天晚上,看到短信开始,不,应该说,从更早之前,早在从警局出来那天,他就计划着,要如何才能和龚英随一辈子,要如何才能把龚英随抓在手里,紧紧的。

他不能原谅龚英随所做过的一切,更不可能接受他给予的阴暗肮脏的欲望。

只要他的爱,不要他的恶。

这并不贪心。

手紧紧地捏了下,又松开。

他的出身注定着他在龚英随面前永远都只会是一个懦弱的人,他很害怕,即使是被紧紧绑在椅子上的龚英随,他也同样怕。

陈调走到男人面前,“你的头、还疼吗……”

龚英随垂着头,意识头昏昏沉沉,想吐。他抬起眼皮看了眼陈调,眼里有种可怕阴森的狠意。

陈调被那眼神吓得一抖,脚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他紧紧地盯着龚英随,见他是真的没什么力气,没办法对自己做什么,他才又慢慢地走上前去,“你饿不饿……我给你……”

龚英随含糊地说了几句话打断了他,陈调一愣,没听清,他微微弯下腰,“你说什么?”

男人没有再说话,垂着头一动不动,在陈调以为他是不是又晕过去的时候,他突然抬起头,阴恶的眼神和陈调直直对上。陈调瞬间僵在原地,像被不知名的野兽盯上,只要动一下就会被它剥皮抽筋。

那双眼睛从他的脸往下,滑到他的脖颈,和那半露出的锁骨。来来回回浑身都打量了个遍,审视一样的目光。

“你们,做了没有。”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陈调直愣愣地看着他,半响,他的身体莫名回温了,他慢慢地直起身。没想到都到这种时候了,龚英随想的还是这个。

有些时候,龚英随真的很容易懂。

他走到一旁,把桌上的那碗粥端过来,拉过一把椅子在龚英随身边坐下,“你没吃晚饭,现在肯定饿了,我给你煮了点粥……你尝尝……”他用勺子把粥舀出小勺,轻轻吹了吹,送到龚英随嘴边。

龚英随没有张口,双眼仍是盯着陈调,他没有等到陈调的回答,脑子里全是陈调与那个恶心的男人交缠在一起的画面,原本就痛的后脑现在更是像被人用锤子猛敲似的,疼得他想抱着头在地上打滚,想彻底晕过去。

但一想到陈调会用他专属于自己的温暖的怀抱去包容别人,他就恨不得把那个男人杀了,要把他被陈调触碰过的皮肉一刀一刀地割下来,然后吃进胃里去。

那样就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了。

这么想着,龚英随愈发觉得可行,他猛烈地挣扎起来,紧紧锁在椅子脚上的双脚也一齐挣动,椅子在地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

陈调心里猛地跳了下,看着龚英随挣扎地越来越厉害,噪音在在耳边不停地扰乱他的心神,即使是用手铐将他手脚都紧紧地锁在椅子上也会被他挣开似的。气氛变得危险起来,他咬着牙。

“没有。”他说道。

挣扎声停止了,龚英随抬起头,一言不发地望着陈调。

陈调惊魂未定地喘了口气,“我没有和他做……”

他看着龚英随从刚才暴躁的状态中恢复平静,表情从狰狞变得温和仿佛只花了不到一秒,男人默默看着陈调,在辨认他是否说谎。一分钟后,他像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似的,突然发出一声莫名的笑,命令似的开口,“喝粥吧。”

陈调再一次把舀了粥的小勺凑到龚英随嘴边,龚英随温顺地张口,把勺子里的粥喝进嘴里,在口中韵了下,朝陈调温柔地笑笑,夸赞道,“好喝。”

手指紧紧地捏住了勺柄,指尖泛起的白色快要把指甲里的肉粉挤下去。面对这样的龚英随,陈调整颗心都是提着的。没有愤怒,没有质问,甚至没有要求自己解开他,就这样,像往常一样,和自己正常地交流,正常地微笑。

不对劲。

他一定在打什么主意。

满满的一碗粥全被龚英随喝到肚子里。陈调拿着空碗准备下楼,余光瞥见龚英随正用一种充满趣味的目光看着自己,像是他现在的处境并没有让他觉得不安或是害怕,反而是觉得新鲜有趣。

新鲜。

他突然想起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上学的时候,陈调第一次发现自己对龚英随抱有不一样的感情,并且好几个夜晚的梦都是涟漪的,关于龚英随。那个时候他当然害怕极了,连续好几个月都躲着他。

照龚英随的话说,他从上学的时候也对自己抱有爱恋,那么自己做出那样的举动是该让他难过的。

可龚英随在日记里描述这件事时,他说的是。

[胆怯和退缩,这样的情绪诱导着他远离我,躲着我。他又朝着我展开了他的另一面,新鲜的,让人觉得兴奋。]

陈调把手里的碗放下了,他看着龚英随的脸。那张脸故作疑惑地望着自己,“怎么了?”

龚英随根本不关心自己会对他做什么,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会全盘接受,因为在他的眼里,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更不可能改变他们的结局。自己的每一次失控,就是朝他脱下一件衣裳,他在等自己完完全全脱下所有能够遮掩的饰物,然后彻底光裸地展露在他面前,从内而外的。

陈调的头脑有些发胀,仿佛被狠狠痛击后脑的不是龚英随,而是自己。他从口袋里拿出烟来,这是周裕祈留下的。

他把烟放到唇边点燃,吸了一口。

大脑平静了下来。

他看着龚英随突然沉下来的双眼,缓缓地把烟吐出。

心里莫名放松了。

疯子,不被俗人的情感牵动,但要是捏住了他的命脉,知道他的想法,稍微的一小个动作都能让他发怒。

恶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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